三生三世东关桥
来源:永春发布 2021-06-18 17:28:41

“桃谷寻源路不迷,垂虹人渡石林西。双鱼塔近残霞散,五岫台空落照低。置驿此间通上国,放舟何日到仙溪。会当立马金鳌上,大笔淋漓认旧题。”这是清乾隆年间永春举人王光华的《通仙桥》诗。


修护后的东关桥(姚德纯 摄)

东关桥,又名通仙桥,飞架在永春县东关镇东美村的湖洋溪上,是闽南地区少见的长廊屋盖梁式桥,1991年3月被公布为福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2016年9月15日上午,因受超强台风莫兰蒂的影响,东关桥中段部分被洪水冲垮,一时间让多少海内外永春人揪心和牵挂。县委、县政府响应人民呼吁,迅速制定方案,启动修复工程。经过数月紧张施工,廊桥梦再圆,民众绽欢颜。让我们走进这座美丽的廊桥,亲身感受她的三生三世。

地处要冲 东方关玥

说起东关桥,首先要探寻“东关”一词的由来。顾名思义,“东关”就是永春东部的关钥。东关桥位于永春县城东面10公里处,其下游不到百米处就是湖洋溪和桃溪交汇处。在民国泉(州)永(春)德(化)公路通车之前,这里是大田、德化、永春等内陆山区通往泉州沿海的必经之地,所以这里历史上是交通和军事要冲。

历史上在东关桥附近分别有长安铺、东关塘、东关隘的设置,以此可见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长安铺是驿铺,据明嘉靖五年(1526年)《永春县志》记载:“长安铺:在县东一十五里,地名东关,下接南安县塔口铺。旧在县南十三都小姑长安山下,故名。后移今所,名尚仍旧。”清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永春州志》卷五“山川”也记载:“长安山:《泉州府志》:在小姑地方。旧为达郡通衢,铺在山下。今移东关,名尚仍旧。”可见至少在明代就在东关设立驿铺。在清乾隆二十二年《永春州志》卷十三“军制”中,于“塘汛”一节中记载有“东关塘”,还提到“东关塘安兵五名”,在“寨堡”一节记载“东关隘,在十五都,通仙桥外”。虽然记载不明确,但推测“东关塘”和“东关隘”可能是一体的,因为塘汛是当时设立的关卡,“守寨隘则有汛弁”,东关塘应该就是设置在东关隘的。在清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永春州志》的插图《乐山图》里,清楚地描绘了在永春乐山的西侧(乐山即五台山,也就是王光华诗中提及的“五岫台空落照低”),东关桥横亘于湖洋溪面,过了桥有“茶亭”,然后就是“东关隘”,紧接着又是一座拱桥(隘桥),这座隘桥是永春和南安的分界线了。东关隘又称“鱼目隘”,因这里地形如鲤鱼双目而得名,清初永春知县骆起明在此地建造双塔(即王光华诗中提及的“双鱼塔近残霞散”)。另据1943年10月9日《永春日报》报道,“永春东关设立物资登检所,大田牧师携物被扣留,县府查明如数发还”。长安铺、东关塘、东关隘及双塔久已消失,但在如今的地名中仍有一些遗存,如东美村有“铺口”自然村,东关村有“衙内”自然村。

在永春民间,流传着一句非常有名的俗谚“好柴流不到东关桥”,这也与东关桥所处的地理位置有关。自古以来,桃溪、湖洋溪流域的木材外销必经此地。每逢大雨时,山洪暴发,桃溪与湖洋溪上待放或在放排的木材,常常被洪水冲走,沿溪漂流。沿溪两岸群众争相打捞,好的木材都被上游的群众截捞去了,那些无用的废柴或用处不大的次柴,上游群众不要,才能漂到东关桥,所以才有“好柴流不到东关桥”之说。

正因为东关地处永春通向泉州的交通要道,所以古人选择在这里建造桥梁。王光华诗中“置驿此间通上国”一语,是最形象的写照。还有东关桥头竖立的数方碑记,也是很好的见证。这些碑刻包括清乾隆四年(1739年)永春首任知州杜昌丁撰立的《重修东关通仙古桥碑记》一方,同治七年(1868年)兴泉永兵备道朱明亮撰立的《重修东关桥序》碑一方,光绪元年(1875年)永春知州翁学本撰立的《重修东关桥碑记》二方,既记录了东关桥历次修建之艰巨,也强调了建造东关桥的重要性。如杜昌丁在碑记中说:“雍正乙卯,(永春)改县为州,属德化、大田二邑,文檄往来,兹桥尤为要津。”朱明亮提到:“永春溪流,东注泉南,其自湖洋趋东关者,势尤悍急。以其为南通泉郡要道,跨溪为桥,垒石高二丈许,列垛截流,浮空架亭,槛蔽风雨,以利行人。”翁学本强调说:“桥据泉永之冲,不可一日无。”民国年间,印光法师在《李母黄太夫人墓志铭》中也提到:“邑之东关桥,为一邑要道。”1930年3月21日《崇道报》在报道中说:“东关桥,在泉永汽车路未开以前,泉永交通之要冲,其溪甚阔。”

东关桥见证了永春“海丝”的辉煌历史。东关桥建在湖洋溪上,湖洋溪在此汇入桃溪,而桃溪为晋江上游的主要水系。北宋初年,永春知县林滂开凿桃溪水域的马甲、山门、滑石、西涵4道险滩,舟楫可出东关入南安直达泉州;明万历年间,李开芳、李开藻又组织民众疏滩南安大叻等险滩。从宋代至明清,桃溪、湖洋溪水上航运繁忙,官府文檄往来,商旅熙熙攘攘,永春、德化、大田、永安等内陆山货经此运往泉州,走上海上丝绸之路,流向世界,而沿海的海货则经此疏散,运往内地。东关桥成为福建山海互动在永春的一个枢纽,成为历史上泉州海上丝绸之路的一大亮点。虽经数次疏浚,桃溪、湖洋溪的航道仍十分凶险,如吾峰镇的《桃源魁奕张氏族谱》就记载其族人张翼翔(秀才),生于明万历壬寅年(1602年),“崇祯戊寅年(1638年)四月初八日往府岁试,船至东关,洪水骤至,沉船溺死”。1940年4月27日《崇道报》则报道了有船户运布匹千斤和白盐三十担,经东关马甲港时,船忽触礁下沉,白盐溶化于水中,布匹幸而捞出。

鲜为人知的是,在东关桥附近还曾经发生过战事。清顺治四年(1647年),永春民众响应郑成功的抗清斗争,将已占据永春的清军赶走。顺治五年(1648年)十一月十五日,清军总兵马得功率部从泉州出发,“水陆并进”,进攻永春。据吾峰镇培民村《桃源张格张氏族谱》记载,该族张其迥是明末的秀才,积极参与抗清斗争,“戊子(1648年),(清军)大兵入永,诸义兵飞檄拒守,公欲往,家人固止之,不听。至,主者令别将拒东关,其人知势不敌,托故辞。公慨然就道,领兵至关,方堕道为阻险计,大兵知关有备,不由正道,缘山循溪,弥漫冲突,义兵惊惶各鸟兽散。公亦乘驴披红被逃入山寨,大兵追及而死,时十一月十六日也。”

清乾隆《永春州志》里的“乐山图”绘出了东关桥和东关隘

福建古代桥梁以数量众多、坚固雄伟和精巧别致而著称于世,尤其在宋代享有“闽中桥梁甲天下”之盛誉,所造多为石梁桥。东关桥就是始建于南宋绍兴十五年(1145年),由知县林廷彦建,最初也是石梁桥。

由于桥下水流冲激,遇大风雨,桥常倾圮,或遇风灾、火厄,“每数十年,或百年,桥必重修”(印光法师《永春重修东关桥观音灵感记》)。元朝至正二年(1342年)重建,后圮。明弘治十三年(1500年),里人颜尚朝“重建石桥六间,伐木为梁,盖亭于上,翼之以槛”,这是东关桥成为廊桥之始。明正德三年(1508年),颜尚朝之子颜时静又在东关桥“砌砖为路,两旁列椅,以憩行人”(明嘉靖五年《永春县志》)。

清朝初年桥毁。康熙十八年(1679年),永春知县王宝善“以大师抚泉所经,乃倡募增修,上建亭以蔽风雨”,后亦渐圮。雍正十二年(1734年),永春县升格为直隶州,东关桥的地位显得尤为重要了。首任知州为杜昌丁,初到永春时看到东关桥还“未甚倾圮”,后来奉使入滇,乾隆三年(1738年)返回永春时,看到东关桥“已为风雨所漂摇,而石欹木朽矣”,但可喜的是“时见木石盈道,询系尤氏修葺之故”。他提到的“尤氏”就是当时有“尤百万”之誉的永春蓬壶尤氏家族,包括尤元会、尤元愈、尤锡观(曾任山东临清州知州)、尤锡兰(贡生)等人。尤氏家族慷慨捐资重建,于翌年夏竣工,“缺者补,朽者新,周密坚致,倍于从前”。

清咸丰十一年(1861年)七月,“复以水毁,南岸无复存者,所余北二三垛,亦就废”。同治四年(1865年),兴泉永兵备道朱明亮率兵入永春镇压鹤山寨农民起义军,捐俸倡修东关桥,当时先后担任永春知州的周式濂、沈定钧“择绅董理,鸠工庀材,复其初制,朱栏碧板焕然一新”,但由于周式濂、沈定钧先后离任,未能完全竣工。同治六年(1867年)翁学本任永春知州,才最后完工。同治十三年(1874年)春夏间,有老人扬言于桥上说:“是桥仍须翁太守来修。”此前翁学本已调任龙岩知州,听者付之一笑。不料同年秋,翁学本再任永春知州,桥亦同时毁于火灾。翁学本和州人不禁惊叹:“偶然耶?其果先觉耶?”于是翁学本捐俸倡议重修,州人均各乐输,“邻邑有鬻巨材者往购之”,“越八月落成,栋宇绵亘,宛如长虹”。桥成,翁学本感叹其“倏毁之,倏成之,岂真数为之耶”,特为题匾《古通仙桥》并作记,悬于桥头。

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洪水为灾,桥又遭毁。新加坡侨商李继如(永春县五里街镇仰贤社区人)与其他侨胞倡捐重修,至民国三年(1914年),桥始告成。民国五年(1916年),又遇风灾,桥亭与梁木遭毁。由于地方“世道荒乱,桥事无过问者”。李继如之妻黄氏寄书给旅居新加坡的儿子李俊承,李俊承汇款独资重修,至民国十二年(1923年)二月竣工。今桥两头砖壁上仍各嵌有石碑书“李俊承重修造,中华民国拾弍年立”。

1929年,军阀陈国辉(南安人)在闽西龙岩被朱毛红军打败后,窜据泉州、永春,劫持汽车强行通过东关桥,至今桥梁上还留下当年汽车碰撞的痕迹。据1930年3月21日《崇道报》报道,由于当时公路已从县城修至东关桥头,县建设局决议改造桥墩,“以洋灰包皮,桥面要伸阔二丈四尺至二丈六尺,以便通车”。而据1932年6月18日《崇道报》的报道,虽然当时东关桥的改造工程已包给广东、上海的工匠,工价5000元,但由于经费困难,暂时停顿。

东关桥倾注了永春人民的极大心血,永春人对她也是呵护有加。抗日战争期间的1942年7月,国民党永春县政府以阻止日寇入侵为由,下令破坏各地公路,并准备拆毁东关桥,经民众具结保证,才使桥得以安然保存。

1963年,为加固桥梁,增置倒吊梁和四道雨篷。1984年,省政府拨款重点维修。2000年,祖籍永春东关镇的马来西亚IOI集团董事主席、马来西亚福建社团联合会名誉会长李深静先生捐资对东关桥进行重新髹漆,对屋瓦、桥边护栏等进行修缮。

东关桥历次重修,由于工程浩大,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如乾隆三年重修“计縻金钱六十余万”,同治十三年重修“取材既丰,工费繁钜,共须金钱六千余缗(即6000多两银子)”。五里街镇埔头村的《桃源遐龄林氏族谱》也有清末其族人林春庆(武功将军)“协建东关桥”的记载。翁学本撰立的二碑上方各有篆额大字“共成义举”和“善与人同”,正是对官民共襄修桥盛举的写照。

三生三世,东关桥虽然栉风沐雨,饱经沧桑,依然坚不可摧,巍然屹立至今,体现了坚韧不拔的永春精神。

悠美廊桥 家园记忆

对于东关桥,一般存在两种误解。一是提及福建廊桥,外地人一般想到的是闽东和闽北(延及浙南)的廊桥,少有人知道闽南也有廊桥,闽南廊桥的历史也相当悠久,可以追溯到南宋的永春云龙桥,在结构上,闽南廊桥与闽东、闽北的廊桥也存在较大差别。二是本地人往往自夸东关桥是闽南唯一(或曰“仅存”)的廊桥,实际上在永春及周边的德化、安溪,按不完全统计,老的新的,大的小的,大概有近20座廊桥,如果加上历史上存在而现在已经废圮的则更多。其它廊桥鲜为人知,是因为它们大多僻处山隅且规模偏小,而东关桥则地处通衢大道上,宏伟瑰丽,引人注目。应该说,东关桥是闽南廊桥的代表性杰作。

东关桥肇建历今已有870多年,虽经多次修葺,但睡木沉基、船形桥墩、墩上叠涩等还较完整地保留着宋代桥梁建筑的特点,长廊屋盖更显示它独特的风格,其技艺之精湛、构造之奇妙、风光之秀美,令来游者无不叹赏。

东关桥长85米,宽5米,用辉绿岩和特大木料构筑,有二台、四墩、五孔。墩呈船形,用石条逐层丁顺配搭,互相叠压而成,两头俱作尖形,以分水势;墩下以大松木作卧桩,承载整座桥梁,古称“睡木沉基”,枯水时水清木现,这是宋代桥梁建筑的一大创举。墩上用巨石叠成三层支架大梁。每个桥孔都由22根长16~18米的特大杉木作梁铺设成上下两层。上以砖石砌墙,共建20间木屋,用木料做柱檩、桥板、护栏。翁学本称其“顶覆以屋,广厦联楹,左右翼以扶栏,外加护版,以蔽风雨,以憩行人”。桥屋是根据我国南方雨水充沛而设计的,既可供远行之人歇脚避雨,又能增强桥梁的稳定性,防止雨水直接渗入导致木梁腐烂,还能给山水之间增添无限画意,起到实用、坚固和美观的作用。现在游人可以从桥下坐上当地人摆渡的小舟,体验“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的乐趣。

民国年间,永春名士郑翘松有一阙《摸鱼儿》词,提到:“桃溪东行二十里,至东关汇湖洋诸水,所产鲈鱼,质味不异松江,肴馔中佳品也。”其词曰:“泛桃溪晚汀烟淼,渔鲂和月相荡。荻芦夹岸风萧瑟,讶是松江潮上。动馋想,看巨口细鳞,出没嬉层浪。舟人举网,笑元放述微,老瞒计拙,儿戏矜奇创。朵颐事,消受良朋友馈饷。彼美何如熊掌,玉花片片流匙,不负蒲萄佳酿。狂词放,君不见季鹰襟抱何萧爽。为渠神往,便解组归来。烟簑雨笠,博取五湖长。”描绘了东关桥下渔人撒网捕鱼的画一般的场景,以及溪中鲈鱼之美味。

东关桥上供奉观音。“邑人崇奉佛教,于桥正中建亭,供观世音菩萨圣像,令来往者,同种善根”(印光法师《永春重修东关桥观音灵感记》)。由于福建民间信仰往往仙佛不分,这也很可能是东关桥又名“通仙”的由来。鲜为人知的是,李俊承重修东关桥,也与其父李继如、母黄氏笃信佛教尤其是供奉观音有莫大关系。东关桥第三墩处辟一壁龛,供奉观世音佛像,龛额书“观自在”,有两副石刻楹联,分别为“香阁峙中流,万众恒河自在;慈灯悬彼岸,千年般若常明”(标注时间“民国三年季秋”,即1914年李继如重修东关桥竣工之时),“幸指迷津通觉岸,愿瞻佛日荫慈云”(标注时间“民国癸亥年暮春”,即1923年李俊承重修东关桥竣工之时,下款“信女李黄氏偕男俊承重修”),可见李继如、李俊承在重修东关桥时都不忘重修观音佛龛。龛下有青石雕刻的双狮戏球、荷莲花卉,雕工细腻。第二墩上设有“金坛”,供善男信女供奉香火之用,其石雕麒麟亦颇精致。李俊承于1925年皈依于印光法师门下,并请印光法师写下《永春重修东关桥观音灵感记》和《李母黄太夫人墓志铭》,详述了父亲李继如和自己重修东关桥的种种因缘。李俊承后来任新加坡佛教总会主席,其热爱家乡,乐施公益,在侨居地和家乡均享有盛誉。

李俊承重修东关桥碑刻

与印光法师并称近代三大高僧之一的虚云法师(1840—1959),其出生竟也与东关桥有一段因缘。据其自述年谱介绍,父亲萧玉堂从湖南宦游福建,在永春州衙任幕僚,母亲颜氏,“父母年逾四十,忧无后,母赴城外观音寺祈子,见寺宇残破,及东关桥梁失修,发愿兴建,父母同梦一长须著青袍者,顶观音跨虎而来,跃卧榻上,惊起互告,遂有娠”。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清乾隆年间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提到“闽中多雨,皆于桥上覆以屋,以庇行人”(此处的“闽中”与今天的闽中的地理概念不同,是指整个福建),并记载了一则由其门生邱人龙(永春五里街儒林人)讲述的发生在某廊桥的鬼怪故事。虽然纪晓岚没有明确指出该廊桥的名字,但由于邱人龙本身是永春人,而东关桥设有佛龛,又是闽南最负盛名的廊桥,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所讲故事的背景地就是东关桥。

东关桥以其优美的身姿,成为旅外永春人特别是华侨心中难忘的记忆。民国年间永春的一本《过番歌》,就记录了当时永春人“下南洋”的路线,其中从永春县城到南安的行程是:“离父离母心头酸,离了妻子割人肠。……心肝想起乱纷纷,一时行去到永春。永春行去不爱行,下坵过了到太平。我今行来真艰难,一时行到冷水亭。暂在亭中且宿困,心内想起乱纷纷。许时大雨沃身腰,无久行到东关桥。烦恼番平水路远,越头无见咱乡村。东关过了到水江,心内想起目头红。”从东关桥继续走一段路就是属于南安地界的“水江”了。无论是徒步还是行舟,东关桥都是离开家乡的游子回眸间所瞥见的最后影像。清末和民初新加坡侨商李继如、李俊承父子相继对东关桥进行重修,即可见其在华侨心目中的地位。李深静先生出生于马来西亚,他对故乡的第一意象就是来自祖母讲的俗谚“好柴流不到东关桥”,而母亲刘京在世时也很想带他回家乡看看东关桥,所以李深静在重修东关桥时,还特地在桥边建“刘京纪念亭”。

东关桥已成为永春家园守望的象征,乡愁的寄托。正如古诗所云“桃谷寻源路不迷,垂虹人渡石林西”,对于永春人而言,见到了东关桥,就是回到了家园。

作者:林联勇 文/图

责任编辑:蒲远宝